第六章

　　我一脸恼火的从法庭出来，想想实在令人愤懑。我拐到法院办公楼，找到民一庭的张天栋。"老张，今天这个案子是怎么弄的，熊天平他们也太过分了吧？！"我一进老张办公室，不客气直接对他嚷开了。

　　"老弟，我也无能为力啊！"老张赶紧过去将办公室门关上，"这种案子随意性太大。"

　　"你们院里把案子转给熊天平，是不是本身就是一个阴谋？"我很怀疑这个案子里面的水份。

　　"老弟，咱俩也不是外人，我就实话告诉你吧，你还真猜对了。"

　　"啊?!还真是的啊？是谁在里面捣鬼？"老张的话让我大吃一惊。

　　"你老弟也别大惊小怪的，你办这么多年案子这种情况你还不了解？你自己不是也做了很多这种事情，哈哈。"

　　老张说的也是，我和老张之间就干了不少这样的"勾当"，看来今天只能吃个哑巴亏了。"死也要死个明白，这事是谁操作的？"我还是想知道答案。

　　"告诉你也无妨，只不过你没必要在外面乱说。"老张停了一下，"被告和院里一个副院长有点关系，当时这个副院长指示我判的时候照顾点被告。因为我刚被车撞了，另外原告又是你老弟代理的，我找了个理由推脱了过去，然后院里就将案子转给熊天平审理了。"

　　"哪个副院长？"我还想知道具体是谁干的。

　　"呵呵，老弟，这个你就别问了。"老张笑了笑，"虽然我们关系不错，但这个还是不能告诉你，见谅。"

　　"好你个老张，不够义气。"算了，就是知道也没有什么用，难道我还能去告他贪赃枉法。

　　"老弟，你可以让原告上诉，在中院想想法子。"

　　"还上诉个球，刚才宋大海嚷着要告我！"我气愤地说，"说让我打点没办成，导致他官司输了。"

　　"这个老宋，怎么能这样呢。那他会不会把那一万块钱的事情抖落出来？"老张比较担心这个事。

　　"放心吧，我们又没有收他的钱，怕什么。最多我说原本想帮他打点，最后想想不妥退给他了，跟你老兄没有一点关系。"

　　"嘿嘿，那我谢谢老弟了。"老张过来拍了拍我肩膀，"老弟，不要往心里去，输官司也很正常，哪个律师还能一辈子包打赢啊。"

　　"好了，我也不在这和你闲扯了，我有事先告辞了。"说完，告别老张出了法院。

　　半路上，老秦打来电话："小陈，你怎么搞的？一个当事人闹到司法局，说你收钱不办事。局里让你抓紧过去一趟，把事情说清楚。"

　　这个宋大海效率可真够高的，直接从法院到司法局去告我了。"老秦，我不去，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。判决书是人家法院下的，我能怎么办？我只能做我该做的。"

　　"小陈，你怎么办事，还是这么毛躁呢？现在毕竟有人在那里告我们，你不去解释一下，司法局还真以为我们理亏。我告诉你啊，这次听我的，赶紧去。"老秦看来急了。

　　"好了老秦，我真怕你唠叨，我去了还不成，但是又像上次那样闹崩了，你别怪我。"

　　"这次可不行，你一定要控制一下情绪，老是弄得那么僵有什么好处？会上一定要放低调些，我一会也赶到司法局去。"

　　唉，这个老秦，天生一个操心的命，主任让他做还真对了，要是我才没有闲心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。去就去吧，这次被司法局抓住小辫子了，吴奉贤不知道该有多得意。

　　我又在街上开车转了二十几分钟，才来到司法局。找到司法局办公室，碰到局办公室主任老邵。"陈律师，你怎么现在才到，吴局长他们都在会议室等你好半天了，你抓紧上去。"

　　爬到熟悉的三楼会议室，里面又是"高朋满座"。NND，总是这么隆重。老吴依然是坐在最上面，副局长邵剑波，纪检组长董长路都在。纪检组长都来了，查我腐败啊？

　　刘小丽作为律师科科长也来了，老秦果真赶过来了，宋大海一脸的哭丧样坐在那里，另外还有两个人不认识，估计也是局里的人。

　　"小陈，你怎么搞的？吴局长和大家都等你半天了！"老秦说话了。

　　"对不起，路上堵车，来晚了。"我忙表示一下"歉意"。

　　"没关系，先坐下！"局长老吴假惺惺的客气了一句，接着继续说，"小陈啊，今天我们让你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情况。这位宋大海同志，你认识的，他对你的工作有些意见。宋大海同志，请你把情况向大家介绍一下。"

　　宋大海站起来像模像样的鞠了一个躬："各位领导，我今天来主要是想举报我的代理律师陈锦荣不用心帮我办案的事。他在接受我的委托时，说得很好听，说保证我的官司能打赢，我相信了他，谁知道他并没有真正用心帮我办案，结果把我的官司打输了，这可怎么办啊……我儿子正等着钱做手术啊！"说着宋大海开始哭了起来。

　　"老宋同志，你不要激动，有话慢慢说，我们会帮你查清事实，还你公道的。"局长老吴安慰起了老宋，"陈律师，你对老宋的说法有什么看法？"

　　"我从来没有保证他的官司一定能打赢。我只是告诉他，根据我的分析，这个案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，法院最后具体怎么判我怎么能左右？"

　　"什么叫没有问题？这是什么意思，这话能说吗？律师只能从法律上帮助当事人分析案情，怎么能许诺案子没有什么问题？你是怎么办案的，连最基本的都把握不住？"老吴抓住了我的把柄，"老宋同志，你看还有其他的什么没有？"

　　"陈律师他还说现在办事要花钱，要求帮助我到法院打点一下，但是最后他什么也没有帮我办成。"老宋继续哭诉道。

　　"老宋，你这话要说清楚！什么叫没有帮你办成，难道说我收了你的钱不办事？"我知道，这个可不能含糊，涉及到原则问题了。

　　"老宋，你说具体点。陈律师是不是拿了你的钱帮助你疏通，最后钱都怎么花了？"老吴对这个很感兴趣。

　　"那个钱……那个钱，陈律师又退给我了，说不用了。"老宋还算说了实话。

　　"陈律师！你怎么能这样，向当事人索要钱物搞不正当交易，这是一个律师的所作所为吗？"老吴显得义愤填膺，"我们都是搞法律的，自己却做违法的事情，你认为合适吗？！"

　　"我这点确实不对，正因为如此，我才把钱退给了老宋。"要不是老张被撞了，估计这钱也没得退了，但这个不能说。今天算是撞到老吴手里了，看来他不会给什么好果子我吃。

　　"律师法明确规定，严禁律师违反规定会见法官和请客送礼，那个钱你虽然退了，但是行为还是很严重的，严重违反了律师执业纪律和道德，我们要建议省厅对你的行为做出严肃处理。"这个时候跟我讲律师法，干涉我办案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？看来这个老吴要出手段了，没办法，人为刀俎，我为鱼肉。

　　老吴最后又滔滔不绝的讲了一通律师职业道德和纪律，律师应当如何为群众服务，如何保持廉洁树立正气等等，任他如何说，我是一声不吭。最后老吴询问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没有，其他几位领导包括刘小丽都摇头表示没有。

　　老吴最后甩下一句："陈律师，你要好好写个检查，等待我们的处理。"好你个老吴，把我当小学生了，你就等着我给你送检查吧？

　　刚离开司法局就接到沈军的电话，我正无处发泄，对着话筒我嚷开了："靠，你小子又怎么了？我今天惨透了，被老吴K了一顿。"

　　"老大，我更惨，冉欣欣竟然拒绝我做她的男朋友。"沈军带着哭腔。看来沈军找冉欣欣摊牌了，可惜结果很遗憾。

　　"我真服了你，一个女人都把你整成这样，有点出息好不好？天下女人多的是，你老弟还愁没女人！"这小子真是无可救药了。

　　"老大，我对冉欣欣可是真心的，她怎么能这样无情呢？"沈军还纠缠不休了。

　　"你小子还来劲了，回家蒙头大睡一觉你就好了。"我挂掉了他的电话。

　　我开车直接回了家，感觉精神受到极大的打击，我也应该好好睡一觉了。

　　醒来屋里一片漆黑，打开卧室的灯，一看已经晚上七点钟了，足足睡了一下午。腹内空空，有些饿了。打开窗户想透透气，一抬眼就看到冉欣欣的家。她卧室正亮着灯，肯定在家，一个人吃饭太无聊，不如约她出来吃饭。

　　电话打过去，还没等我说话，冉欣欣的话已经传了过来："王八蛋，你还找我干什么？你不是整天有事忙吗？"

　　女人真是小气，上次那点小事还记得那么清楚。"呵呵，还记仇啊，我也是没办法，为朋友两肋插刀。"

　　"那让你杀人放火你也去？真是强词夺理！"

　　这两样东西能相比吗，还给我扣个强词夺理的帽子，"我的大小姐，你就饶了我吧。这样好了，我现在郑重的邀请你吃饭，算是赔罪，怎么样？"我趁机把自己的企图和道歉合二为一。

　　"我已经吃过了，才不稀罕你的饭，请我看电影吧？"哈哈，女人总归是女人，转变得真够快的。

　　"我还没吃饭呢。"

　　"那好办，我从家里给你拿点吃的不就行了。你在家等我！"没等我说话她就挂了电话。

　　二十分钟后外面响起了敲门声，这丫头够快的。冉欣欣好像精心修饰过，比过去显得更加漂亮，看得我心中一荡。

　　"有什么好看的，快让我进去！"她一脚假装向我踢了过来。

　　"呵呵，太漂亮了，乱花渐欲迷人眼！"我赶紧让开。

　　"你说谁是乱花？"她拿手捅了我一下，"看，我给你带来的好吃的。"

　　我赶忙从她手中接了过来，两张葱油饼，一杯热豆浆。"饼是我偷偷从家里拿的，豆浆是在楼下买的，怎么样，还合口味吧。"

　　"哈哈，太合口味了，要是再多拿两张饼就更好了。"

　　"你是猪啊，吃那么多。赶快吃，吃完好请我去看电影，整天闷死了。"说完径直跑到卫生间了。这丫头，越来越把这里当她自己家了。

　　吃完饭我说开车直接去，她非让步行去，真是没办法。一路上她说个不停，讲她医院今天谁晋升主治医生了，谁当科室主任了等等，简直婆妈得要死。"你平时是不是都没有机会说话？"

　　她瞪着眼看着我，说："你怎么知道？医院的工作紧张的要死，哪里有时间说话！"

　　"听说你拒绝了沈军做你男朋友，我兄弟那么好都入不了你的眼？"我想起了这事。

　　"你管我的事干什么，我爱拒绝谁就拒绝谁！咱俩的账还没算清呢？"她嘴嘟了起来，"再提这事我不理你了。"这丫头脾气还不小，小心点为妙。

　　在大街上溜达了30多分钟才走到电影院，今天的影片是盛传中的《黄金甲》和《加勒比海盗II》。"这两个电影你看哪一个？由你决定。"我指了指放映单。

　　"两个都看！"她想都没想就回答了我。

　　"我晕，你不会吧，那要看到几点？"我吃惊的望着她。

　　"是不是不陪我？那你走，我自己看。"

　　这年头我感觉看电影就够傻的，一下看两个片子就更荒唐了。唉，没办法，谁让我答应人家了呢。"看，看，反正我好长时间没有看电影了，这次好好补一下。再说了，平时哪有美女陪着看电影的机会。"

　　"臭美你吧，可别说我逼你的。"她脸上却笑眯眯的，女人的虚荣心就是强。好多年没有走进电影院了，如果不是因为冉欣欣，这辈子不知道还能看几次电影。今天电影院人还不少，进入影院，《满城尽带黄金甲》已经开始了。

　　冉欣欣走在前面，突然从后面拉住我的手，弄得我心里一激灵，那只小手温软滑腻，抓在手心有种说不出的舒服。这个小丫头是怎么了，今天对我怎么这样开放。

　　她拉着我的手一直朝前走，看也不看我，找了个偏僻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，然后才松开我的手。电影刚开始放，整个画面金碧辉煌，老谋子还真能装修，视觉效果确实不错。发哥和巩姐的服装很是大气，怪不得被提名为今年奥斯卡最佳服装设计。

　　当然，最诱惑人的还是那些白花花的胸脯，真想不到中国女性的胸部也能达到这个效果，真是应该感谢老谋子，替中国女性争了口气。

　　冉欣欣伸过手拉了拉我，说："哎，你说巩俐的胸是真的吗？怎么那么吓人？"这丫头竟然问这么敏感的问题。

　　"不……不清楚，应该是真的吧。"真假一眼就能看出来，《西游记》中猪八戒的胸部一看就是蒙的橡胶皮。但是我又不能回答得那么明确，让她认为我对女人的胸部很有研究似的。

　　"你说她们那么丰满，好看吗？"问题越来越高难度了。

　　"这个……各有各的看法，有人喜欢丰满的，有人不喜欢。"这个实在不好回答了。其实我喜欢，女人嘛，就应该像这样才有女人味。

　　"别转移目标，我不是问别人，我就是问你喜欢吗？"她竟然刨根问到底。

　　"我啊……还可以，无所谓，但都是硬挤出来的，就是有点太夸张。"这种问题怎么好回答得那么明确呢。

　　"哼，喜欢就喜欢，还什么硬挤的，虚伪！你们这些臭男人就这个德性。"

　　"嘘——小声点，小心别人听见了。"这丫头声音越来越大。

　　我们又专注看起了电影，说实话老谋子这部片子相对于《英雄》强多了，人物和情节还算饱满。冉欣欣好像慢慢沉浸进去了，因为身边的美女和电影的美女，我的思绪始终游离着，没有完全进入情节。

　　冉欣欣看到山谷追杀那场戏时，可能是紧张，手又不由自主的抓住我的胳膊，一会可能又感觉到了不妥，又把手缩了回去，这样折腾了好几次，弄得我心里波澜壮阔的。

　　好不容易放完了《黄金甲》，全场人都走了，中场休息十分钟。我看了看冉欣欣，她兴致蛮高的，看来还真要看完下一场。

　　"小冉同志，困不困啊？"我试探性地问一句。

　　"真好看，不困，听说《加勒比海盗》非常好看，第一集都没有看过，这次一定不能错过了。怎么，你困了？你要困了先回去吧。"说完，用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看着我。

　　"不困，哪能困呢！呵呵。"我只好附和着。

　　"这就对了，是个好同志。"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，看起来很高兴。

　　人陆陆续续的又走了进来，灯灭了，《加勒比海盗》开始了。中西电影一对比效果就出来了，《黄金甲》虽然看起来豪华大气，但是和人家一比，简直差得太远了。

　　听说《加勒比海盗Ⅱ》因为暴力血腥场面过多，未能通过大陆审查公映，所以影院放映的是DVD，但是效果也非常的好。人家女主角那才叫漂亮，端庄不缺乏性感，性感却不裸露，在这个度的把握上《黄金甲》差了一大截。

　　"你说是我漂亮，还是奈特丽漂亮？"她的刁钻问题又开始了。

　　"奈特丽？谁是奈特丽？哦，就是那个女主角吧？嘿嘿，你俩都漂亮。"这个问题难不倒我。

　　"又给我打马虎眼是不是？"说完，伸手在我胳膊上扭了一下，"不行，快说出个结果。"

　　"真是要比较啊，你嘛……你比她有青春有活力，她虽然也漂亮，但……但过于古朴，不适合现代人。"累死我了，好不容易找出点理由。

　　"呵呵。"女人的虚荣心再次暴露无疑，"我知道你说的是让我高兴，但是听起来还是很舒服。"小丫头还算清醒的。

　　她拉了拉我的胳膊，意思是让我向她这边靠一点。我搞不清她想做什么，她头突然靠在我的肩膀上，一股女人头发的清香飘入鼻中，这下我更看不进电影了。

　　当电影中章鱼脸突然出现时，她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靠在我身上；当看到一高一矮两个海盗搞笑的场面，抱着我的胳膊摇晃乱颤。

　　电影中辽阔蔚蓝的大海给人相当的震撼，我也不由自主陶醉在里面。"我好想自己也能住到这样的海岛上。"她轻轻的在我耳边说。这丫头和我想到一块了，要是真能有她陪着一起，那真是……

　　正当我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时，她突然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我，眼珠在黑暗中晶晶发亮，"你说我要是喜欢上你了，该怎么办？"

　　"喜欢我？！"我差点晕了，这段时间工作不是很顺利，桃花运却接连不断，又有女人说喜欢我。"哈哈，喜欢上就喜欢上了，我是正求之不得，正好整天没人爱，但是千万不要忽悠我。"为了防止尴尬局面再次出现，我顺着她的意思半真半假的附和着。

　　"死相，你还当真了？"当女人说这话的时候，可能就是真的有点喜欢你了。说实话，我开始有点喜欢这个丫头了，特别是她那双俏皮而有些媚的眼睛看着我，总能让我心中为之一动。

　　之后我们就默默的看着电影，直到终场。电影结束时我看了一下时间，午夜十二点半，这是有史以来我在电影院看的时间最长的一次。

　　"今天电影好看吗？"我问了一下她。

　　"真不错，特别是《加勒比海盗II》，回头一定找个碟子看看第一集，但是今天第二集故事情节好像也还没有结束，是不是还有第三集？"这个丫头看上瘾了。

　　"你这次猜对了，第三集已经拍出来了，今年五月份将会公映。"

　　"那太好了，影院要有上映，你可还要陪我看，呵呵。"

　　"没问题，这个要求还是能满足你的。"陪美女看电影终究不是一件坏事，"我们赶紧打个车回去吧，已经很晚了。"

　　"我想散散步，你要着急你先走！"女人总是让人不可理喻。

　　一路上走走停停，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精力会这么好。到了我们共同的住地新源小区，已经一点半了，可真是被这丫头折腾死了，心里却有一种幸福的感觉，哈哈。

　　"丫头，走吧，我送你到家门口？"我害怕她又像上次那样故伎重演。

　　"这么晚了，我没带钥匙，叫醒我妈，想让我被骂死啊！"果真又是如此。

　　"你一夜不回去，就不怕被你妈骂死？"

　　"我提前跟他们打过招呼，我有可能在同事家不回来，嘿嘿。"原来早有预谋。

　　"我知道你的意思了，我家是不是睡得舒服？回头要是让你妈发现了，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走吧，跟我上楼！"无奈，只得再次收留她。

　　"又开始臭美了，哈哈，你家我倒是真的感觉睡得很舒服。"

　　回到家浑身发酸，躺在沙发上不想动。"你自己整理卧室，我累得要死，要先睡了。"我闭着眼向冉欣欣打了个招呼。

　　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十点了，这觉睡得真沉。从沙发上爬起来，看看冉欣欣走了没有。扭了一下卧室的门，没锁，推开看到这丫头睡得正香，懒散的抱着被子。我笑了笑正准备关门离开，可能是我的动作将她吵醒了。

　　"你想干什么？怎么随便进我的卧室？"她坐起来，对我嚷开了。她竟然又穿着我的睡衣，显得很肥大，同时导致应该遮住的地方没有遮住，简直是挑战我经受诱惑的能力。

　　"还不快躺下，黄金甲都快被我看到了！"我打趣道，并开始吓唬她，"你睡觉不锁门，我晚上没有采取行动已经算你走运的了。"

　　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，脸变得通红，忽的用被子蒙住全身，"你敢！快出去。我今天不上班，还要再睡会。"真够懒的。

　　我今天计划到市政府再去见见白少卿，和他谈谈补偿金法院判决执行的问题。我打了郝秘书的电话，请他帮忙预约一下白市长，看今天能否有空，自己想汇报一下煤矿经济补偿金那个案子。

　　郝秘书比较热情，让我稍等，等他向市长请示完了后给我电话。十分钟后，郝秘书电话来了，说十一点后白市长有十五分钟时间，到时让我准时过来。市长的时间真是宝贵，都用分计算。

　　按照预约的时间，我赶到了白少卿的办公室。

　　"白市长，法院判决已经下了，但是我查看了一下西山煤矿的清算核资报告，账上只有几十万元，这不是明摆着让工人空手而归？"见到白少卿，我开门见山切入正题。

　　"我知道这个情况，当初我说用司法程序解决这个问题，也不见得是什么好办法，看看结果出来了吧！"白少卿竟然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。

　　"白市长，虽然判决不能执行，但是用法律明确双方权利义务总是好的，即使不起诉他们，他们一样拿不出钱。"我心里有点怨气，案子弄到今天的地步真够窝囊的，"白市长，我想问个问题，西山煤矿几亿的资产怎么到最后就没了呢？"

　　"陈律师，你是质问我？"白少卿皱了一下眉头。NND，跟当官的说话总是要带着小心。

　　"我哪敢呢，白市长，请您别误会，我是真诚的向你请教。"我赶紧解释。

　　"西山煤矿虽然说属于国有企业，但是它有自己独立的自主经营权，是否盈亏市政府也干涉不了。秦池酒你听说过没有，中央电视台广告曾经的标王，还不是说一夜之间就没了。市场经济是变幻莫测的，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。"NND，又打官腔了，等于没说，算了不跟你探讨这个问题了。

　　"白市长，那八百多号工人的补偿金怎么办？工人现在都等着这钱过年呢。"我提出这个比较实际的问题。

　　"我知道，我也想早点解决这个问题，但是西山煤矿现在没有钱我能怎么办？"白少卿摊了一下手。

　　"那不给工人一个说法，这件事怎么平息，工人肯定又要闹。白市长我不是拿工人闹事威胁你，关键是事实如此，工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这点事，我们都没有办法控制。"

　　"我正在想办法，不能让工人过年没饭吃，没衣穿，否则我这个市长也不称职。"白少卿沉思了一会，"这样吧，小陈，市政府、市矿务局想想办法，抽点钱出来先安抚一下工人，让他们过个好年，渡过年关再说。"

　　我想了想，也只能如此了。"那也只能这样了，我替工人们先谢谢白市长。"

　　"不要谢我，我是代表市政府做的事情，要谢只能谢政府。好了，具体如何办理，我一会给赵市长打个电话，你们具体商议吧！"赵市长是指赵金平了，赵志强不是个什么好东西，他老子能是什么好人？这个老白也真是的，直接拍板了不就行了，非要推到赵金平那里处理，搞不好来回折腾什么事情也办不成。

　　白少卿拿起了办公室的电话，拨通了赵金平电话，将刚才我们商议的事情说了一通。"好了，小陈律师，你直接去找赵市长吧，他正在办公室等着你。"